辨析目标的参照系——班级发展的三层境界

立足当今教育改革发展的已有经验和未来趋势，辨析班级管理的教育目标，一个可行的思考策略就是透视现实场景中的班级管理的不同境界，为进一步探讨教育目标的具体内涵提供参照。

一、班级发展三层境界的主要表现

我们知道，中小学班级管理工作头绪很多，班主任也因此给人留下忙碌的印象。一般来说，在开始管理一个班级之时，每一位班主任都会有许多常规工作需要处理：选拔班干部、建立班委会，编排值日表，维持班级秩序，组织和实施多种班级活动，根据上级要求布置安全教育、开展德育活动……

就在许多班主任平面罗列这些工作项目并忙于应对之时，有些班主任却能很快地从中整理出工作体系，区分出不同的工作领域、工作重点，有条有理、按部就班地开展班级管理工作。此时，班级进入有序状态，班主任也形成了清晰而稳定的工作思路。

这是我们进一步提高班级管理专业品质的基础——班级建立日常规范，形成基本秩序，教师形成清晰而稳定的常规工作思路。在此基础上，可以大致区分出三个层次的班级发展境界。尽管从师生行为表现来看它们都差不多，但“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只要用心琢磨，就可清楚地看出它们之间的区别。①

第一层境界：维持班级常规，确保学习秩序。这是最基本的境界。班级不陷入混乱，才能继续存在下去，并在此基础上发挥更多样、更高级的作用。就这一境界的班级而言，学生的发展特征是“规规矩矩”。当然，在此境界中，有的班级会着力营造更为认真的学习氛围，培养班级凝聚力。从班级秩序主要源自教师管控的角度来看，这一层次的班级可称为“管制型班级”。

第二层境界：学会自主活动，培养综合能力。达到这一境界的班级，不仅有良好的秩序、学习氛围和班级凝聚力，更在此基础上培养学生自主活动的能力。学生可组织承担的班级活动有：管理班级事务、组织实施班会、开展小组活动，等等。学生在这一境界的发展特征是“做事能干”，许多事务性的工作都不必班主任亲自费心操劳，因为学生（主要是班干部）能自己处理好这些事情。从班级生活让学生更为自主的角度，这一境界的班级可称为“自主型班级”。

第三层境界：探索民主交往，培育高尚人格。如果说前两层境界分别关注“完成规定的学习任务”“开展自主的班级活动”，那么第三层境界在此基础上更为关注“创造共生的精神家园”。在这里，比学习知识、培养能力更为重要的是人格成长，而优良人格的养成显然离不开优良的成长生态和其中的群体交往；对于班级来说，这种旨在培养高尚人格的交往就是日常化的“民主交往”，即在相互欣赏、相互激励的氛围中创造一个共同成长的文化生态——“共生的精神家园”。这样的班级通过民主交往而营造一个精神家园，让每一位学生的人格尊严得以体现并不断生成新的生命体验，可被称为“民主型班级”。

以这三层发展境界为参照，我们可以更清晰地理解班级管理或班级生活中的许多现象，探索新的努力方向。此时，班级管理就开始生成不亚于学科教学的专业品质，见证学校教育中一个独特的、具有中国特色的专业领域。

补充材料1-1

从“手机管理”的不同选择看三个层次的班级

在班级管理中,教师常遇到一些具体的问题。例如,“学生带手机进学校,可以不可以?为什么?”“如果学生把手机带到学校了,班主任该怎么办?为什么？”这些问题看似很具体，甚至有时候看起来微不足道，但就学校教育的现实而言，对此类问题的不同理解和应对举措已经产生迥然不同的效果。从研究的角度来看，透过这些认识、举措和效果，可以辨析出三种水平的班级。

第一种选择：教师严格禁止，认真检查。作为具体事务的处理者，“勤奋型班主任”会尽力跟学生讲明道理,以便学生理解禁止带手机进校园的目的——确保学习生活的基本秩序，以免学生分心；同时，教师也会通过班干部、小组长等来落实相应的具体规则，以便督促、检查，确保令行禁止。此时，“班级管理”更多地属于学科教学之外的附属事务——无需教师资格证也可处理（似乎“爱心”和“耐心”更重要），其作用在于维持正常的学习秩序。与之相应的班级就是“管制型班级”。在这里，班级规范运作，学生规规矩矩。

第二种选择:班内自主探讨,自觉疏导,师生共同探索如何面对手机这类新事物。作为师生合作的引导者，“活力型班主任”会组织学生一起探讨相关的问题，包括学生可能提出的“我们应该享有通讯权、财产权”等问题。他们一起探究：学生在学校最应该享有的权利是什么权？——学习权！老师呢？——教育权！那么，其他的权利与学习权、教育权是什么关系呢？……由此，把道理想透，让学生理性而充满尊严地理解学校生活中需要的行为规范，积极参与相关的规章制度的讨论、制定，自觉辨析和选择具体的行为规范，进而自觉遵守。于是，充满活力的师生交往促成学生在思想上更加活跃、在行动上更加自主。此时，“班级管理”成为可与“学科教学”并列的一项专门工作，共同服务于学生的成长。与之相应的班级就是“自主型班级”。在这里，班级稳健运行，学生做事能干。

第三种选择:合作精选主题,敞开空间,以“管好手机”为切入点来见证个人尊严和班级活力。作为教育组织的领导者，“智慧型班主任”会与学生充分协商,鼓励同学们一起考虑班级发展现状,引导他们选择一个与“管理手机”相关的教育主题(如“做一个自豪的手机主人”),用以促进每一位同学思考如何在类似的行为规范问题上见证自己确实“长大了”——不仅更聪明、更会讲道理,而且更自觉、更潇洒地用好手机(包括自主选择不带手机进校园),让凝聚高科技智慧的手机见证拥有高智商高情商的人品,让班级成为最有活力、也因此而最有豪情的团队……于是，班级活动成为民主交往的过程，学生就有可能在处理这类发展问题的过程中主动养成充满尊严与豪情的高尚人格，同学们在相互启发和相互支持中共同进步。这样的班级就是“民主型班级”，因为其中的日常交往都能让学生相互欣赏、鼓励或充满希望地相互督促；在这里，班级内生活力，学生民主交往。

二、同一班级不同境界的案例分析

一批“准班主任”——师范大学的一群学生，正在学习班级管理的理论知识与实践策略。他们完成的第一份作业就是：“在你从小学到现在的多年生活中，你感觉最好的班级是哪个班级？请你对它进行描述，并以班级管理的上述不同境界为参照系，作一简要分析。”

下面是其中的一份代表作。我们可以从中看到班级管理的一些典型情形，进而体会符合时代需求，更符合学生成长需要的班级管理目标。

案例1-1

我心目中最好的班级

细细想来，我已在学校中度过了将近十四个年头。小学、初中、高中、大学，都给了我很多美好的回忆，也让我度过了快乐的十四年。在这其中，如果真要我选出心目中最好的班级的话，那肯定非小学那个班莫属了。

我小学六年都是在同一个班里。其实，这也可以算两个班，虽然同学都没换，班主任却有两位，每三年一位。这两位班主任的风格是完全不同的。虽然如此，我却觉得，正是因为这两位班主任相继带我们班，我们班才成为了最好的班级。

一到三年级时的班主任是一位很严厉的女老师。她经验比较丰富，而且在学校也小有名声（一半是因为她的严厉）。当时大家年龄都小，基本就是唯老师之命是从，再加上老师的严厉，我们个个都对班主任有点畏惧。不过，也正是因为班主任的严厉，我们班级的班风非常好，基本没有人调皮捣蛋，因为大家都知道后果会很严重，一般情况是罚抄100遍课文，通常会抄到半夜。当然，在严厉的同时，这位班主任也还是有些和蔼可亲的，因为她的年纪就和我们的妈妈差不多大，她还是会经常关心我们的，比如当我们生病或者家里有事时。

四到六年级时的班主任是一位刚从大学毕业的年轻男教师。他就像我们的大哥哥一样，也像一个朋友一样陪着我们。他的管理模式是很宽松的，基本属于寓教于乐。我们和他的感情也就很深。他组织了很多很多活动。比如，他组织了一个雏鹰小队，这个小队每星期都会去大街上义务劳动或者去敬老院慰问老人等，很好地培养了我们的爱心和责任心。他还组织了一次大型的主题班会，我们大家一起参与策划和排练等，在全校同学面前演出，这大大锻炼了我们的胆量和表演能力，也提高了我们班在学校的知名度。他还多次组织出游活动，加强了我们的集体感。总之，大家在认真学习之余玩得很快乐，同时我们班整体成绩也有了大幅度的提高。

虽然表面上对比下来，后来的班主任与我们的关系更好，但是，如果没有前面那位班主任的严厉，没有我们先前形成的严谨的良好班风，可能我们不会在参加那么多活动的同时仍不断地提高学习成绩，我们班级也不会在我们那所小学享有盛名！现在，我们那些小学同学仍然保持着密切的联系，也会组织些聚会，当然也会邀请班主任参加。能够在小学里遇上这么好的一个班级，这么好的老师，我真的很幸运！

我认为，一到三年级时，我们班级有如下特点：(1)班主任对我们严格规范，班级里形成了良好的秩序。(2)我们对班主任言听计从，形成的师生关系就是管理者与服从者之间的关系。(3)班主任对待学生，确实是以学习成绩为标准区别对待。四到六年级时，我们班的特点是：(1)班主任很注重我们个体的发展，帮助我们形成了良好的品格。(2)我们每个人在班级里都是主角，对这个班级都有一种责任感。个人的荣誉与班级的荣誉完全连在了一起。(3)班主任给我们提供了很多认识自我的机会，也带领着我们发现生活中的美。

虽然我的小学班级已经达到较高境界了，但在某些方面还是可以做得更好的：(1)在班级管理方式上，四到六年级的班主任还是需要向一到三年级时的班主任学习，特别是强化纪律方面。应该在学生中建立一点威信，否则，真有特别调皮捣蛋的学生的话，就无法管理好了。虽然老师与学生成为朋友更便于沟通，但也容易使学生忘却尊敬师长的道德规范，在以后的学习生涯中可能会给其他老师留下不好的印象。(2)在班干部选拔机制上，不应该只用学习成绩来衡量，而应通过选举来决定哪些同学做班干部。成绩好并不一定就能当好班干部。班主任也应该采取轮换班干部的措施，每个月或每学期选举一次，而并不是固定几个人一干到底，除非犯了严重错误才撤职。这样让每个同学都有机会来管理一下班级事务，更能加强大家的班级集体荣誉感，也能使大家了解究竟哪些同学才真正有能力当好班干部。(3)班主任需要和学生加强沟通交流，这是对一到三年级的班主任来说的。同学们都畏惧她，所以根本不敢接近她，只有班干部有班级事务要与她商量时才接近她。我建议可以采取交换日记的方法。一到三年级时年龄很小，大人很难猜测那时小孩的心理，所以可以通过看他们写的日记来了解他们，并及时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当老师帮学生解决了一个棘手的问题时，师生的距离也就会进一步缩小了。

这里所描述的情形，在中小学是比较常见的。在许多教师的工作经验介绍、许多学生所写的作文或回忆中，都能找到类似的描述。因此，对上述情形作进一步的分析，可启发我们进一步理解上述三层境界的班级和相应的班级管理格局。

1.同一个班级在不同阶段处于不同境界

这个班级前一阶段（一到三年级）大致处于第一层境界，班级管理以“维持班级秩序”为主要目标；后一阶段（四到六年级）大致处于第二层境界，班级管理以让学生“学会自主活动”为主要目标。同一个班级，因为班主任的不同，也就有了不同的发展情形。这说明，班主任对于中小学班级有着重要影响，而班主任自身的班级管理思想和思路就是产生这种重要影响的关键因素。

2.提升班级管理的境界，有丰富的可用资源

就前一阶段的情形来看，让班级形成良好的秩序，可以用到纪律、教师威信等教育资源。就后一阶段的情形来看，让学生学会自主活动，可用的资源有师生沟通、班级活动，尤其是学生对班级活动策划和实施的积极参与过程。

这位“准班主任”很辩证地看到，这个班级之所以能达到令人满意的状态，与前后两位班主任前后相继的努力是分不开的。因此，该班最后能达到第二层境界，是以早已达到第一层境界为基础的。这说明，更高境界的追求，可以包容、超越而不是放弃相对基础的追求。但是，若满足于已有状态，则难以达到更高境界，因为更多的教育资源可能被闲置，甚至根本就没有进入班主任的视野。人们熟知著名雕塑家罗丹说过的一句话——“世界上并不缺乏美，缺乏的是发现美的眼睛”；类似的，班级中并不缺乏教育资源，缺乏的是发现资源的眼光。

3.由三层境界形成的参照系，并不是绝对的标尺

在案例中，作者提出，后一位班主任需要向前一位班主任学习如何强化班级纪律，尽管后一阶段的班级已经达到了第二层境界。这说明：不能机械理解班级发展三层境界之间的关系。一方面，它们之间并非截然相异的；另一方面，在现实中，很难在一个具体的班级与某层境界之间画等号。也就是说，由这三层境界组成的参照系，并非绝对的标尺，而只能成为一个相对有效的参照系统。至于如何运用这个参照系，就取决于运用者自己对具体班级的各个领域、各个阶段的发展情形的用心观察、辨析和感悟。

因此，以图1-1中间列所示的方式来让现实中的班级“一一对应”“对号入座”的思考方式是不可取的；更可取的是右列所示的对具体班级进行具体分析的思考方式。

4.更高的境界，值得追求

这个案例也表明：这个班级其实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也就是说，假设班主任和学生还能有更好的班级管理思想和思路，这个班级其实可以达到更高境界的发展状态。例如，轮换班干部，“这样让每个同学都有机会来管理一下班级事务，更能加强大家的班级集体荣誉感，也能使大家了解究竟哪些同学才真正有能力当好班干部”。

实际上，如果能够看到更高境界的情形，并且用心追求更高境界的目标，还有许多教育资源可以被发现、被利用——这正是我们希望做到的。因此，我们在后面将逐步介绍更高境界的目标、更多可用的教育资源。

图1-1班级管理三层境界示意图

①参照系          ②一一对应            ③具体分析

注：在“一一对应”的处理方式中，我们可能会以为某班各方面都属于某层境界，而不存在其他境界的情形；而在“具体分析”的处理方式中，我们则会发现一个具体的班级很可能主要方面处于某一境界，但在其他方面处于其他境界。

三、班级发展三层境界的内涵界定

在初步理解班级发展的三层境界之后，我们就可从理论上对“班级发展境界”的内涵作更清晰的界定，以便更为准确地把握建设“民主型班级”的系统主张。

为此，我们首先界定“班级”的内涵，进而再辨析其发展境界的意义。

1.班级

班级是由师生共同组成，并以学生为主要发展主体的教育性组织。其中，从师生通过交往而共同成长，并且共同创造一段有意义的生命历程来看，教师的发展与学生的发展是相互促进的两个方面。不过，教师的发展是以促进学生发展为目的，并通过促进学生发展的过程而实现的。

从实践视角来看，可给班级再下一个操作性的定义，即：班级是师生通过正式的组织方式和各种正式与非正式的活动方式进行持续、密切而直接的人际交往的基本群体。这就意味着可从具体的“人员组织方式”和“班级活动方式”来见证一个班级的存在，通过班级中的“人际交往”的形式、内容和性质来理解一个班级的发展境界。

需要特别说明的是：我们看待班级时选择的是教育学视角，关注其中蕴藏的可以主动改变的因素和可以开发的教育资源；这不像社会学或文化学中常见的将“群体”与“组织”截然区分开来的做法。因此，我们既可从学校教育全局的角度将班级看作“教育性组织”，也可从师生交往的角度将其视为“基本群体”，两者都没有将“组织”和“群体”看作有固定内涵、有明确界限的两个概念，而是看作两个参照系，用来透视班级中蕴藏的“变量”（如“组织规范”和“群体互动方式”），以便发现并开发其中的教育资源。

2.班级发展境界

“发展境界”指的是发展主体通过自觉努力而主动创生的意义世界。它不仅体现了主体所理解、掌握和利用的各种外来文化资源，也体现了主体自身的自主意识和能力等内在精神素养，更体现了主体自觉选择和行动的实践成果。

与此相应，“班级发展境界”指的就是师生通过自觉开展的教育活动而在班级中创生的精神生活世界。它呈现着班级成员在一定阶段中的发展状态。这样的发展境界，一方面沟通了班级成员生命成长历程中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另一方面也沟通了班级成员面对的不同层次的交往关系——个人、小组、班级、学校、社会、人类……

这样看来，班级发展的不同境界，其实就是师生共同进入的不同层次的“精神生活世界”或“意义世界”。一个班级中的生活是否有意义、有什么样的意义，归根结底取决于生活于班级中的学生和教师如何创造班级生活内容，而这往往就体现为他们如何开发和利用班级中蕴藏的各种教育资源，如行为规范、不同岗位的职责要求、班级活动的成长价值、班级环境的育人功能……

3.处于不同境界的班级的基本特征

为了更清晰地理解上述三层境界的班级形态，可用一组概念来描述其基本特征（见表1-1)。

表1-1 三层境界的班级特征

在这里，我们站在学生的立场，首先从他们的生存方式（特别是交往方式）的角度来描述班级的总体特征，然后从班级生活的三个领域来分析其具体特征。其中，“共建班级组织”指的是选择班级组织中的各种角色（特别是他们在规划和创造班级生活内容方面的作用）、协调相互关系以开发班级组织功能的过程，“开展班级活动”指的是策划和实施各种活动、特别是主题活动的过程，“同创班级文化”指的是共同参与营造更为舒心的班级文化环境的过程。

有了这样的参照系，我们可以对三层境界中的班级形态作进一步的界定。

(1)管制型班级，指的是以严格管理学生、维持学习生活秩序为最高目标的班级形态。在这样的班级中，教师往往不大会考虑从“班级管理”中开发教育资源，而主要考虑应对班级中各项具体，甚至是琐碎的事务的“班务处理”；相应地，班级管理本身被当作维持教学秩序和学校工作秩序的手段。即使班级管理被纳入学校德育系统，班主任被当作德育工作者，相关的德育活动也主要限于完成上级布置的“德育”事务，或以“行为规范教育”为名纠正学生的问题行为。当然，在这一层次的班级中，有的教师会同时兼顾到“学风”或学习方法、学习习惯，因为学生在校生活的主要内容毕竟是各门课程的学习；有的教师还注意到培养班级凝聚力、团结精神或集体主义精神，因为在一个“教育性组织”或“基本群体”中，班级成员的归属感、认同感和相互支持的体验有利于建立更好的班级秩序。

(2)自主型班级。这主要是指让学生逐步自主管理班级事务，同时培养学生自主能力的班级形态。目前，这种班级形态受到极大关注，在许多地方属于班级教育改革中正努力追求达到的理想状态（不过，在本书中，我们仍力图超越这种班级形态，建设更能体现新的教育思想的民主型班级）。在日本，也有人提出建设“班级共同体”（classroom community)，培养学生对班级的归属感和自我管理班级事务的能力。据此建立的班级，大致相当于这里所说的“自主型班级”，即学生自主管理并自主完成各项班级事务和活动的班级形态。

(3)民主型班级。这种班级强调让每一位学生都充分敞现自己的精神世界，以平等的身份民主地参与班级事务，让学生相互欣赏、鼓励或充满希望地相互督促，由此共同创造一个精神家园、提升生命意义。这是本书倡导建立的新型班级,也是一些同行在多年改革实践中已经建立起来的班级形态。这种形态的班级的专业使命已经超越了传授知识、培养技能，更为关注敞现学生内心的生命活力，尤其是通过同伴之间的交往来激活充满尊严的成长体验，培育充满自信和豪情的人格。